第四百六十九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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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所处位置的南方，往前前行百里，便是火海城。

新晋升的神明需要去拜谒冥界判官，我也不能免俗，在彼岸的意思下，我们决定先前去这一做冥城。

“杜明，你这次是通过走后门才得以成神的，冥界的这十八判官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肯定对你不服，我觉得吧，我还是与你一起去为好，免得他们给你为难。”

彼岸是为至高神，能够让她亲自上门拜谒的，除了阴间的地藏王菩萨外，也只有冥界冥王了。为此，当我疑惑彼岸为何要与我一同巡视拜谒时，彼岸给我做出了如此回答。

冥河的河道逐渐变得狭窄，一片片焦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眼看去，只见两岸的土地仿佛受到烈火烧灼一般，已经尽数化为焦黑，一棵棵的树木也沦为了黑炭，孤零零的矗立在河岸两侧。

而在这河岸之上，在那些焦土山坡上，我看到那儿打着一口口洞穴，一个个的‘人’正从里面进进出出。

说这些家伙是人，是因为他们有着人的模样，可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却仿佛遭到烈焰烧灼一般，通体焦黑，许多人的身上还散发着一道道的焦烟，涌动着一道道不曾熄灭的火焰，空气中立即充斥了他们身上的皮肉焦臭味道。

“杜明，你总以为冥河之中那些承受无尽毁灭与重生的鬼灵是为痛苦，可你不曾知晓，在这一整个冥界之中，在每一座冥城之中，其他鬼灵的痛苦并不比身处冥河要少。”

彼岸朝我说道，她的目光朝着岸边微微扫了一眼，那些浑身冒着火焰与焦烟的鬼灵纷纷一个哆嗦，恐惧的匍匐跪倒在了地上。

“每一个神明，都拥有着自己的铁血手腕，来自冥城的罪罚，将降临于每一个进入冥城之中的子民，神明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怜悯。神明们立即这些无尽的痛苦，在强权下让这些鬼灵成为自己世界中顺从的子民。”彼岸朝我如此说道。

“如果都用残酷的手段镇压鬼灵，那么这些冥界判官，又怎么从他们身上获得信仰之力，让自己得以强大？”我的心里不禁一阵疑惑。

“信仰之力？不不不，这些冥界判官只担心我会不会愿意将鬼灵送到冥界来，却从不用担心这些鬼灵的虔诚。”

彼岸朝我说道：“鬼灵进入冥界就必须受到罪罚，这是冥界初建时就已经定下的规则，鬼灵在为神明祈祷时，固然也同样无时不刻受到无尽的痛苦，可如果他们胆敢不对神明施以虔诚，那么他们的痛苦将更加深重，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处安身。”

“说白了，这所谓冥城，就是圈养了一批供给神明吸血的奴隶。”我一摊手，如此说道。

对此，彼岸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终究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绝大部分的世界都是如此，没有人能得以免俗。”

“可阳间就不是这样子。”

我朝彼岸说道：“至少在阳间，人们可以安居乐业，那儿的神明比冥界比阴间都要仁慈。”

听着我这话，彼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杜明，你可真是太年轻。事实上在所有的神明之中，便属阳间的神明最为残酷。而阳间的神明，用我们的话说，名为天道。”

“天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是否衰败还是陨落。可他降临在阳间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的罪罚却不会因为他存在与否而改变。”

“阴间，冥界，只要长留此中，那么所有鬼灵都可以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永生。唯独有阳间，会有生老病死，会有天灾人祸。天道对于他的子民是吝啬的，让他们只能拥有不过百年的寿命，让他们一次次的在无尽的轮回之中，尝尽无数的生离死别之痛。而在阴间冥界触手可及的永生，对于阳间的人来说却是不敢渴及的奢望。”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说着，彼岸看向了我，说道：“杜明，抛开你之前凡人的身份，你从一个神明的角度告诉我，天道真的仁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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