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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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错了，不是么？你说它给了人类超凡的智慧和情感，但却没有给他们见自己一面的机会，但叫我说，智慧是它心甘情愿付出的，而隐蔽是无可奈何下做出的选择，就像一个母亲，在年轻时为了事业放弃了家庭，在孩子最缺失母爱的时候没能留在跟前，则是用自己认为能满足孩子的事物来充实他的生活，那就是物质，因为没能实实在在的给予感情，所以只好将其寄托在物质上，希望自己的心意能被孩子领会，越是觉得亏欠，就越是无节制的给予，人会成长，任何事物也都会成长，在成长中无可否认的是改变，大树没有想过后果，它只是想为人类付出多一点的爱，这份爱是偏心的，但它还是忍不住想要给他们更多，起初，它并不想拒绝人类，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的存在，孩子慢慢的长大，心智变得复杂，当母亲再一次的回到家中与其相见时，才发现，自己孩子已不是当年她熟知的样子，在母亲身上，他的眼里早已只剩下利益，就连投怀送抱嘘寒问暖也显得如此虚假，母亲曾经用来寄托感情的介质，如今却腐化了孩子的内心，母亲这一称呼变得仅仅只剩一个框架，失去了内核，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因为溺爱是忽略后果的，所以从未考虑后果的母亲，才会在结果上显得如此无奈，大树对人来的感情是溺爱，它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这一个孩子，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给他们，让他们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去保护自己，疯狂给予的同时，根本没有想过这一切的后果，然而就当人类的欲望备一点点培养，被一点点放大时，大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人类发现了大树，结果就会像是内心被物质腐化的孩子看见腰缠万贯的母亲一样，他们的眼中可能连母亲这个词想都不会去想，欲望的眼中只有永生的果实，只想着能从大树上获取更多的利益，而不是亲近，当被给予的一方有了掠取的心态，所有的事情都将会变得扭曲，大树知道人类现在能给自己带来的只有伤害，它不得不躲起来，将自己隐藏在狭小的空间里，带着歉意来陪伴那些曾被自己忽视的其他孩子，对于人类，他已经错过一回，唯一不能再错的就是不将自己也给予人类，对于那些孩子，大树它比你还要自责，你曾经说过要当一名指引者，可大树却是惯坏孩子的罪魁祸首，它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求你来为这世间带来正确的引导，带着误入歧途的孩子们走上正轨，父亲也好，老师也好，这都是应该做的，我能知道你在救下海尔雅时的心情，你很纠结，职责让你必须去一视同仁，但比起这个，你更不希望看到是，大树唯一肯去接纳的人类就这样消失，面对海尔雅的死，大树无疑是最伤心难过的，它还想多看这个孩子几眼，从头到尾，没有向你拜托做任何事，是因为它不想让你失去自己的原则，但最后你还是破例了，对海尔雅，你们偏心了，她无疑是这世上最受眷顾的人，作为亲手将永生赋予她的人，你并不求她有多大的作为，只希望她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多陪陪自己的母亲，不想看大树独自在角落里的自责，她的纯粹是对大树最好的安慰，能让它知道自己的给予并非全是错的，让在它在海尔雅身上找到宽恕，解脱自己的罪孽，不得不说你的愿望达成了，在海尔雅躲避世人追捕的半个世纪里，她一直都待在大树身边，在湖畔旁盖了一座木屋，里面放满了书籍，每天除了研究外，就是在给大树讲外面的世界，虽然这些事情大树都知道，但它还是第一次以旁听者的身份从自己的孩子口中听诉，这是两个概念，你说你害怕有一天海尔雅会把大树的果实给予人类，当然，我也害怕，但我害怕的不是那些统治者，这点大可放心，海尔雅是绝对不可能把果实交给贪婪的人手中，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将果实交给善良的人，遇到了和自己一样能被大树所接纳的，有着纯粹灵魂的人，是让你我都无法抗拒的，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洛娜一个是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打破原则的，唯独她我可以破例，但你不行，没有了海尔雅，你还会对更多人露出自己的善良，太过纠结以至于让你分不出对错，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反而被自己打破，你越来越像人类了，甚至已经忘了在空中飞舞的样子，这不是件坏事，至少在我看来不是，或许只有当你完全成为一个人时，你才能明白其实当年自己所犯下的过错都并不算什么，那是一个人应有的姿态，现在的你之所以会自责，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你没有完全接受自己作为人类的这个身份，海尔雅的永生在世人眼里也许永远都会是个误会，人们会认为那是她自己独享永生的自私做法，而并不知道那是你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予的，不得不承认，在当时的她已将做好了离开人世的准备，并没有想着会有人来就自己，不过这些又如何呢？即使向世人澄清这不是她的错，结果又会怎样呢，就算你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中立，又会怎样呢，海尔雅是人类，你也是，我现在也是，我们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我们自己，计较如此多的事情能得到些什么，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不是别人说我应该做什么我才会去做，而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才去做的，这是我与你的区别，桑德尔。”

“能在人界看到你，这已经是我在晚年，最值得惊讶的事了，没想到你会为了人类而如此不惜代价，不，应该说是为了人类的女孩，看来这一切终究还是我引起的，你放弃了魔界守卫的身份，就没有想过你的孩子会因此受难么？为了洛娜，你放弃了整个魔界，我可以这么理解么，但我从你的身上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悔意，你的确在做你想做的事情，而不得不说你一向都是对的，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在凭自己的意志，并从未错过，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在顾全大局，可没有一次不曾后悔，仅凭这点，就足以说服我你是对的，也让我能够放心把以后的事情托付给你，不知道我能撑到这场战争的什么时候，说不定明天就会战死沙场，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绝对要活到最后，我希望不管是人类赢还是败，最终的选择都由你来决定，除了你，我放心不下任何人。”

“我从未放弃过魔界，即使现在我就在人间，那些神族也休想涉足半步，魔界是我的归宿，而洛娜是我的全部，这一次，你把人间托付给一个被感情冲昏头的人，看来不是什么明确的决定，我能保证活到最后，但我可不能保证结果一定是好的，我也从未保证过类似的事情，我说过，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是你用死换来的请求，我也不会动摇，你是我最好的挚友，但这是两码事，另外，你搞错了一点，那就是魔族并非我的孩子，我不适合父亲，也不适合老师，我从没想过在魔界创造什么，他们擅自从其他地方来，我只是将其收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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