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咬破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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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从未感受过的力量自小九的马车边绕着，这力量在经过马车的窗户口之时还停顿了许久。

小九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与连沐修说着话，略微分出一点心思去感受这力量。

既不是妖力，也不是灵力，小九约莫这人该是用特殊的手法掩盖了气息。

若是从前在白灵山，即便是可以掩盖，小九也能辨的出是何种力量。

但此时的人世，小九想着轻笑着摇头。

“夫人想着何事笑的这般开心？说出来让为夫也与夫人一起高兴高兴。”

连沐修的声音忽然在小九耳边响起，小九本就是一心二用，此刻忽然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连沐修声音，惊了一下。

小九下意识的回头，连沐修离她很近，近到她偏过头唇边划过他的脸。

小九一顿，随即猛的向后退去，“我，我不是有意的。”

连沐修浅笑，“既不是有意的，夫人便是故意的。”

小九脸颊气鼓鼓的，“连子卿，你强词夺理，扭曲事实，明明是你离我太近了。”

连沐修双手环胸，挑眉道，“夫人，为夫是光明正大靠近你的，也不知道夫人在想何事，竟是连为夫的气息都没能感受到，说起来，为夫才是该伤心的那个人才是。”

小九蹙眉，“你伤心什么？”

连沐修道，“自是夫人忽略为夫了。”

小九：“……”他吓着她感情还是她错了？

小九偏过头，不想理连沐修。

连沐修瞧着小九这动作，心中暗笑，这便惹了夫人生气了，得，赶紧哄吧。

只见连沐修很是“悄悄”的凑到小九身边去。

小九见两次过来，便将身子侧过一边去，摆明了不待见连沐修。

连沐修失笑。

他看着小九的背影，忽然将自己的头伏了上去。

小九感受到背后的重量，身体蓦的一僵，随即又松了下来。

连沐修双手环上小九的身子，贴着她背部的头轻轻蹭了蹭，叹着气，喊了一句她的名字，“九儿啊~”

小九应声，“恩。”

连沐修得到了小九的回应，便没有了下话。

他抱着她的手更紧的收了一些，小九依稀从他靠在她背上感觉到了一抹悲伤。

小九蹙眉，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的，连沐修，为何会悲伤？

“子卿？”小九轻声喊着他。

连沐修没有回应，只是手上用力，将她的身体往后倾，让她倒在他的怀中。

连沐修一手捏上小九的下颌，唇便覆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柔很细腻。

小九闭着眼，感受着连沐修的吻，脑海中想着他想要通过这个吻所告知她的。

“唔。”小九双手推上他的胸膛，让他放开。

连沐修松开小九，看着小九红润的脸，迷蒙的双眼，唇角终是勾起一抹笑。

而小九，看到连沐修的笑容之后，悄悄松了口气。

刚刚那个样子的连沐修，真不像连沐修。

小九伸出双臂揽上连沐修的脖颈，然后用力将他拉下来。

连沐修顺势躺在小九身边，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夫人在想什么？”

小九抬眸，将唇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有人盯着我们。”

“哦？”连沐修唇角勾笑，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小九刚好捕捉到他的目光，略有惊讶道，“你知道？”

连沐修点头，“自是知道，文太子喊着启程，马车动了之时，我便感知到了。”

小九捶着连沐修的胸口，“为何不告诉我？害的我还小心翼翼的。”

连沐修失笑，“夫人，你并没有与我说，你分心是为了此事，我若是知道，定然会告诉夫人的。”

“哼。”小九脸色微红的将头转向一边。

马车外，渐渐开始有了吵杂的声音。

小九想，大约是快要进城了。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边听来马车外传来一声“恭迎太子回宫！”

小九“噌”的从连沐修怀里起来，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坐起来。

小九窜到马车的窗户旁，小心的撩起帘子一角，向外看去。

这一看，着实惊了小九。

只见马车外，跪倒了一片身穿朝服的官员，在一众官员之前站着的，便是南禹皇上，文相卿。

南禹皇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年轻，这是小九见到南禹皇的第一眼感觉。

其次便是，这个南禹皇，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小九看一个人，第一便是看这个人的眼睛。

眼睛里的东西，能告诉小九很多东西。

而现在，小九看着南禹皇的眼睛，只感受到了心思深沉，甚至是可怕。

马车外的文相卿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打量他，目光一凛，一记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小九。

小九对上文相卿的目光，猛然将掀起的帘子放了下去。

连沐修见小九有些惊慌的样子，便要掀开帘子向外看去，还问着小九，“夫人看到了什么这般惊慌？”

小九一把将连沐修的手拉住，对他狠狠摇头，“不要，不要掀开。”

来沐修抱住有些颤抖的小九，“好，我不掀开，夫人告诉我看到了什么？”

“……眼睛。”

“眼睛？”连沐修重复，随即皱眉道，“谁的眼睛？”

小九稳稳心神，压低声音道，“是那个站在所有大臣最前面的人，大概是南禹的皇上吧。”

“南禹皇？”连沐修蹙眉，一个南禹皇而已，眼睛又怎么会让小九感到惊慌？

看来，这南禹皇室，也不比北炎好多少。

连沐修拍拍小九的背，低头在她的眉心上烙下一吻，轻声道，“没事，有我在，夫人不必惊慌，夫人若是对他有些忌惮，便要记着绝对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知道吗？”

小九狠狠点头。

这个南禹皇，他的目光刚刚像是要穿透她一般。

虽然她刚刚离南禹皇有些远，但她能看的清，那南禹皇的眼睛里，有着一股黑气缭绕。

至于黑气究竟是什么，还是要离他近一些才能知道。

“主子，文太子请主子和小夫人下去。”影二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连沐修沉声道，“恩，去回了文太子，本座和夫人马上便到。”

“是，主子。”

连沐修敛眸，看向小九。

“夫人，可要稳定好心神，我们要下去了。”

“恩。”小九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即对连沐修点点头。

连沐修拉着小九的手，准备下马车。

小九敛了心神，在心中告诉自己，即便是有什么事情，也要先查看一番情况。

连沐修带着小九从马车的后方走向前。

这个时候的文成羽已然跟着南禹皇寒暄起来。

“见过皇叔。”今日的文成羽与往常的文成羽都不一样。

是自小九认识文成羽以来，她最为正经认真的一次。

文成羽对南禹皇请礼问安，每一个动作都很合规矩，没有一丝一毫的耍滑。

南禹皇文相卿接受了文成羽的请安，很是爽朗的笑了出来，“羽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过皇叔。”文成羽站直身子，目光平静的对上文相卿的目光。

文相卿上下打量文成羽一番，笑着点点头，“不错，出去一趟回来，羽儿变了一些，更加成熟稳重了。”

文成羽浅浅一笑，“皇叔过奖，侄儿远不及皇叔万分之一。”

“哎，羽儿不可妄自菲薄，你的努力，皇叔都看在眼里。”文相卿说完，伸手在文成羽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两下，感叹道，“将来，这都是你的天下，皇叔只是暂且为你管理而已。”

文成羽徒然惊了，“皇叔说的哪里话，皇叔将南禹治理的井井有条，若是侄儿，断然是做不到这般的，皇叔在侄儿心里，是南禹的明君，所以皇叔真的不必说这样的话，侄儿并没有别的意思，侄儿只希望自己能为皇叔分忧便是极好的。”

文相卿双眼里满是和善的笑意，在别人看来，这便是文相卿很满意文成羽的话的意思。

然而，早已与连沐修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小九，却是轻笑出声。

文相卿侧目，眼含笑意的看着小九，话却是问的文成羽，“羽儿，这位是？不与朕引荐一下？”

文成羽目光在小九身上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连沐修，这才笑着对文相卿道，“皇叔，看侄儿这记性，都忘了跟您说这件事了。”

文相卿满目慈爱。

文成羽指着连沐修道，“皇叔，这位是北炎赫赫有名，受天下子民崇敬的北炎国师大人，连沐修，站在国师大人身侧的是他的夫人。”

文相卿闻言，当即错愕，虽然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但小九还是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

文相卿脸上浮起一抹喜悦，随即快步走至连沐修身前，“原来是北炎的国师大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原来国师大人是这般的少年英才。”

连沐修微微颔首，淡淡道，“南禹皇谬赞，本座担当不起。”

文相卿面色未变，“国师大人谦谦君子，自是当得起少年英才四个字，朕一直对国师大人有所耳闻，很是想见一见国师大人，没想到这般容易便见到了。”

“传言毕竟是传言，多数时候这传言是夸大其词的，南禹皇不必将那些传言放在心上，本座一介俗人，并非传言中那般神乎其神。”

连沐修语气面色都很淡，对文相卿的示好，恍若未闻。

文相卿心中略有不满，但却也没有那般难受，这是北炎的国师，若是这般容易就被他三言两语说动了，岂不是太过让他失望？

文成羽对文相卿引荐连沐修之时，文相卿便起了心思，想要将连沐修收归他的旗下。

北炎从皇上换了大长公主摄政，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文相卿约莫还是能猜出几分。

连景奕暴毙？

呵，文相卿在心中冷笑，怎的会这般巧，连景奕，连景雅，连景锐三人先后没差多久都死了。

若说其中没有连沐修的手笔，文相卿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怕是不止有连沐修的参与，反而是连沐修策划了这一切。

如此这般厉害，且能将摄政之人更换的这般毫无波澜，文相卿当真是佩服连沐修的。

而现在，连沐修早已辞官，文相卿想要让连沐修称臣的想法，越发的强烈起来。

文相卿神色忽然变了，略微皱眉，眸子里瞬间染上了一抹悲伤。

“听闻国师大人辞去北炎国师一位，可是真的？”

连沐修点头，“不错。”

“唉。”文相卿叹气，满脸的惋惜，“国师大人这般好的人，大长公主怎么舍得放你走？”

文相卿说完，伸出手想要拍拍连沐修的肩膀。

连沐修微微侧身，避过了文相卿的手。

文相卿面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很不自然的将手收了回去。

“朕已在宫中备下宴席，国师大人便随着一起进宫吧。”文相卿说完，目光落到小九身上，“这位国师夫人也一起？”

询问的语气，让小九很不满。

小九心中暗道，她自是要与连沐修一起，这皇帝的意思，怎么大有种不想让她去的意思？

文相卿不想让她去，她还非去不可了。

小九带着淡淡的笑容，轻声道，“多谢南禹皇的厚待，我就…”

小九故意停顿了一下，让文相卿以为，她不去了。

“我就跟着相公去好了，左右我一个人也很是无趣。”

说完，小九还给了文相卿一个很开心的笑容。

文相卿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对小九不满，一介女子，怎可跟着夫君抛头露面？女子就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管好后院之事。

文相卿对女子，看的很低。

在他的想法里，除了传宗接代，女子没有任何的用处。

是以在文相卿的后宫之中，妃子寥寥无几。

文相卿将不满略收，“既然国师夫人愿意前去，实乃朕的荣幸啊，哈哈哈哈哈。”

“是吗？我也是这般觉得。”

小九此言一出，文相卿笑声瞬间消失。

半晌，文相卿淡淡道，“羽儿，朕先走一步，你带着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前去宫中，莫要懈怠，好好招呼国师大人二人，知道了吗？”

文成羽拱手称是，“侄儿先带着国师大人和小夫人去太子府稍作小憩，随后便进宫。”

“恩，朕先走了。”文相卿对上连沐修的目光，“国师大人，朕先走一步，还望国师大人莫要见怪。”

连沐修道，“南禹皇日理万机，能抽出这些时间，已是不易。”

“是啊，宫中还有事情待朕处理，先让羽儿陪国师大人一番，稍后朕亲自作陪。”

“无碍，南禹皇尽管去忙，本座有文太子相陪，断不会无趣的。”

“如此甚好。”文相卿点点头，随即带着一众大臣浩浩荡荡的先行离去。

文成羽松了一口气，“走吧，带你们回太子府。”

连沐修没有言语，与小九重新回到马车上，马车向太子府的方向前进。

*

“子卿，文成羽为什么不与皇上住在宫中，反而在外面单独建府？”小九疑惑。

连沐修靠在一侧，手中把玩着小九的一缕发丝，“约莫是南禹皇怕文太子在宫中学习过多的治理国事的东西吧，毕竟，文成羽的意图很是明显，外人也会有诸多猜疑，叔侄二人总归没有父子二人能交心。”

小九好似明白的点点头，“这样啊，不过文成羽不在宫中，她能得到的权利不就少了些？”

“这是自然，文太子住在宫外，宫内之事便不能插手，南禹皇也算是为自己建了一个相对安全一些的地方。”

小九撇嘴，皇家之事，真是够错综复杂的，只是一个住所而已，也能弄出这么多心思。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哎，等会等会，哎，你下来。”

紧接着马车外，无雪跳脚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小九扶额，撩起帘子便问，“无雪，你又怎么了？”

无雪无奈道，“小夫人，不是我怎么了，是他怎么了。”

无雪指指他面前的小人，一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的样子。

小九垂眸，是灵水，一双小手正扒在马车壁上，不肯放手。

“你怎么了？”

灵水抬眸，很认真的看着小九，“我有事情跟你说。”

小九还未说话，连沐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无雪，让灵水上来。”

“哦，好。”无雪应了一声，连忙抱起灵水的小身子，边抱他上马车边教训着灵水，“你说你，急什么？这般着急的冲向马车，万一碰到你了怎么办？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若是撞上可就该怎么办？难道以后你要缺胳膊少腿了吗？你这孩子，就得让你长点教训！”

无雪嘴上不停，一直在说灵水。

反观灵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借着无雪抱他，把小腿往马车上一搭，便用手扒拉着无雪的手，让他松开抱着他的手臂。

无雪挑眉，“嘿，你这小子，我是怕你摔着，你还耍脾气了？”

灵水闻言，也只是回头看了无雪一眼，话也没有说一句，便钻进了马车。

无雪气的跳脚，一直在马车外絮叨着灵水的事情。

灵水进了马车，直奔小九而去，眼看着就要冲进小九怀里，却在到小九身前的那一刻，被连沐修拎住了衣领。

连沐修将灵水拎到他眼前，灵水看着连沐修的目光里，有点懵。

连沐修眯起双眼，打量着灵水，“小鬼，你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扑到她怀里？”

灵水点点头，很是耿直。

连沐修威胁一般一记眼刀给了灵水，“你记住，你可以跟她说话，但是不许靠她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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